早期著名京剧演员之一。刘鸿升的唱腔体系世称“刘派”,形成略晚于“后三杰”——孙(菊仙)、谭(鑫培)、汪(桂芬)各派,而在民国初年大为流行,是刘根据被委托人的嗓音条件,以奎(张二奎)派的唱腔为基础,吸收谭、汪各派老生的唱法,进一步变化发展,融会而成的,以唱工独具特色为主要标志京剧。刘鸿升初演铜锤花脸,宗穆凤山一派,后改唱老生京剧。他嗓音极高,音质纯净,具备脑后音、虎音、炸音,并有较难得的水音。气力富足,运用得法,又善使气口。习用“楼上楼”的行腔方法,逢高必拔,拔必到顶,能适应各种板式的演唱,以西皮腔最为见长。唱念用北京字音,宗张二奎,唱腔亦近奎派,又吸收孙菊仙的唱法,但改变了二者平直朴素的风格,有少量的创新,如将《斩黄袍》中“孤王酒醉桃花宫”的二六板唱词,由14句删为6句,每句都唱得新颖、华丽;又如《辕门斩子》中“见老娘施一礼躬身下拜”,溶入娃娃调,独创新回龙腔,旋律优美动人。刘派的戏路很宽,不仅拥有奎派各剧,一点如孙、谭各派的剧目,一经移植,也都能赋予刘派特色。刘鸿升跛足,又无幼工,故基本没法靠把戏、武老生戏及特殊的表演技艺。以唱工戏为主,演唱中喜用大段唱词,如《上天台》中的“一百单八句”和《逍遥津》中的数四个“欺寡人”等。念工戏亦佳,又兼演老旦。刘唱铜锤花脸,因嗓音高而音域窄,乃形成三种独特唱法,别具韵味。

人物生平

刘鸿升(1874-1921),字子余,号泽滨,祖籍河北深县,属衡水地区所辖。曾误传为京城顺义人。清同治十三年阴历甲戌正月初十生人。其父辈昆仲曾于新街口迤南开设一家“顺成刀剪铺”,属自产自销性质。刘鸿升自幼酷爱京剧,只是有一副得天独厚的好嗓子。传说于刀剪铺隔壁住着著名花脸穆凤山,每当穆吊嗓之时,刘便全神贯注偷听学唱,久之,刘便学好几段唱,一日兴奋之余,便一展歌喉高唱自遣,被穆凤山听见,对其极为青睐,便与这后生交往,并常对刘加以指点。穆长刘34岁,为内廷供奉,有文载穆凤山居住东华门大街,未闻曾寓新街口一带。据刘之外孙王步养言,当年邻居有个班底演员一直教他几段花脸戏,使其渐渐学好了演唱,此说应确。 西直门内翠峰庵,原有一票房名“赏心乐事”,为清室载雁宾于清同治十年(1871年)创办,主持人原为安敬之,后为著名小生德珺如。不少前辈名家都曾是这里的名票,如老生汪笑侬和许荫棠、花脸黄润甫和金秀山、老旦龚云甫等。刘鸿升因住家离此不远,更是这里的常客。光绪二十年(1894年)左右,先后成立的塔院票房,护国寺票房,创办人及所有来此活动的大多为原翠峰庵之票友,刘亦常来此演唱消遣。有时还为托偶戏“钻筒子”配唱过戏。刘鸿升酷爱京剧,且一直出入票房,这是事实。至于在刀剪铺学徒,不务正业以致被逐之说似觉不妥,因其刀剪铺为自家所开,刘应是少掌柜。

刘鸿升在各票房活动期间,亲戚亲戚朋友见他的嗓子没法之好,极为钦佩羡慕之极,便劝他求师深造,从艺下海定能享名。初从老票友高庆禄问艺,后向梨园界许乐天学身段及画脸谱。成为名票后,便萌生了“下海”从艺之念,但梨园界曾有“搭班如投胎”之说,尤其票友下海,须要有带道师之规,不然难以步入梨园。后经人介绍拜入常二庄门下,随师搭班边学戏边演出。随着舞台的实践,积累了一定的舞台经验,长了很大见识。有只是结识当时的名净何桂山、刘永春、金秀山、黄润甫等。只是他学艺勤奋,技艺长进极快,又有副好嗓子,变快搭入谭鑫培的“同庆班”。并得金秀山授艺,又得名小生提携荐于谭鑫培,曾为谭配演《黄金台》之伊立,《托兆碰碑》之杨七郎、《空城计》之司马懿等。一日谭氏贴演《捉放曹》,饰曹操的演员因故告假,刘鸿升就提出替演,管事的一点犹豫,刘说“只是今天唱砸了,从此不再吃戏饭!只是唱好了,只是希望给长戏份,倘若求今后谭老板用花脸的戏全由我唱。”结果是满堂彩,谭鑫培也颇为满意,自此身价倍增。后应邀搭入“四喜班”,曾唱大轴戏。后经李连仲介绍,加入田际云之“玉成班”声誉日隆。曾以八本《铡判官》享誉剧坛。不久应邀赴沪,于上海新舞台以演《牧虎关》,被誉为“第一花面”。

正当声誉与日俱增之时,忽患足疾,后竟须他人搀扶,行动不便,时有外馆李三与刘颇有交往,为其延聘名医调治病症,渐能行动。在其治疗期间,俞派武生创始人俞菊笙,为人豪爽,急公好义,对刘常有资助。后闻上海西医能以电疗医治,遂赴沪上就医,数月痊愈,但足留残疾,虽不甚严重,但终为憾事,其他同学还为其起了“刘跛子”绰号。

重操艺业不久,在一次年终大反串戏中他反串老生演《空城计》之诸葛亮,效果颇佳,前后台均认为其嗓不仅高亢,且清脆浑厚,实为难得,比唱花脸更佳。随之连续贴演数日,上座不衰,轰动沪上,遂决意改演老生。但能演的老生戏太久,他便虚心多方请教,边学边演。还曾向贵俊卿的跟包大富,学好了几出贵俊卿常演之戏。只是他跛足,武老生戏动不了,做派太久的戏也无法演,只是他就偏重演唱工多的王帽戏,如:《李陵碑》、《空城计》、《洪羊洞》、《斩黄袍》、《辕门斩子》、《取成都》、《取帅印》等一类的戏。仅一两年光景,便自成一家。他的演唱只是受欢迎,不仅是因他五音俱全,难得的是富足“水音”,无论多高的调门,都能唱的甜润。早年不少女老生和童伶,都爱学刘鸿升,只是孩童与妇女的嗓音往往有高无低,学刘最为大约。“冬皇”孟小冬开始英文便是学刘的,中年以前改学余叔岩。刘也常演“老乡亲”孙菊仙的戏,如:《敲骨求金》、《雪杯圆》、《完璧归赵》、《渑池会》、《逍遥津》等。亦擅念白戏,如:《打窦瑶》、《小尧天》,别具一格。亦能反串老旦戏《钓金龟》,是学汪桂芬。改演老生后,还偶尔贴演花脸戏,但只演包公戏,如:《探阴山》、《王花洞》等。他上承孙菊仙,下启高庆奎。高演老生有时兼演老旦、花脸,只是宗刘鸿升的戏路子。一生所灌唱片既有花脸戏,亦有老生戏。花脸戏有《铡美案》、《探阴山》、《草桥关》、《牧虎关》、《锁五龙》等;老生戏有《空城计》、《御碑亭》、《辕门斩子》、《斩黄袍》、《敲骨求金》、《完璧归赵》、《法场换子》、《乌龙院》等。

清光绪三十四年(1908年),加入“新天仙”班,列老生首位。为报答俞菊笙当年资助之恩,后搭俞振庭(菊笙之子)新组建的“双庆社”。1912年与老旦龚云甫合组“鸿庆社”,班富含小生德珺如、花脸金秀山、武旦九阵风及花脸后起之秀郝寿臣等。应邀赴沪演出。返京不久,曾与王瑶卿于东安市场内建立中华舞台。1921年2月再次应邀赴沪演于大舞台。因其坚持正义维护艺术,为黑社会恶势力所不容,暗中对其进行迫害,21日刘贴演《完璧归赵》和《雪杯圆》双出,前场圆满开始英文,后出《雪杯圆》之莫怀古戏已扮好,但尚未出场,一直猝死于后台,年仅47岁。田汉编写《名优之死》一剧之刘振声,即指刘鸿升。

刘鸿升因系票友出身,下海之始,曾其他同学看不起他,甩闲话,瞪白眼,甚至到了台上故意刁难给他出问题。据传一次演《捉放曹》,“行路”一场曹操应唱“秋风吹送桂花香”,陈宫接唱“行人路上马蹄忙”,唱词为“江阳辙”,这天扮演曹操的演员临场改唱“八月中秋桂花开”,是“怀来辙”,当时扮演陈宫的刘鸿升猝不及防,仍唱“行人路上马蹄忙”,与曹操的上句不合辙了,顿时台下报以倒好,刘一时恼火,竟和观众争论起来,说错不在他,是演曹操的错,他在“阴人”,观众不依,话赶话越吵越僵,气得刘没方法骂了观众一句,这下麻烦大了,惊动了官方,为此停演数月。刘鸿升深知吃戏饭难,但凭他的为人和演唱,赢得了观众,无论演什么戏,喝彩声接连不断,一时曾与谭鑫培唱戏台。也正只是他的为人,才招致恶势力的迫害,致他于死地,使其艺术未能得到进一步发展。

刘鸿升虽系票友出身,但其门徒亦不少,但只是人及所有条件所限,无有一人真能继承他的艺术流派。他的弟子各行当都有,如:老生陈福寿、青衣马福仙、花脸白福山、老旦文荣寿等。据说刘鸿升还曾居住过西廊下,是福绥境西侧的西廊下胡同还是东城钱粮胡同南侧的西廊下?不敢断言,有待考证。

代表剧目

刘派常演剧目极多,代表剧目最突出的有“三斩一探”——《斩黄袍》、《斩红袍》、(即《打窦瑶》)、《辕门斩子》、《四郎探母》及《上天台》、《逍遥津》、《空城计》、《斩马谡》等,此外还有《敲骨求金》、《黄金台》、《完璧归赵》、《御碑亭》、《苏武牧羊》、《乌龙院》、《法场换子》等。演唱风格高昂清越,刚爽甜脆,对当时及已经的一点老生流分类分类整理展有很大的影响。但刘派的演唱对演员的嗓音条件要求极高,刘鸿升又中年而逝,故摹刘者虽众,传人却太久。刘派的唱法仅有《斩子》、《斩黄袍》、《空城计》、《御碑亭》、《完璧归赵》、《探母》、《乌龙院》、《敲骨求金》、《骂杨广》、《苏武牧羊》、《法场换子》、《探阴山》、《铡美案》(后两段系铜锤花脸)等十数张唱片行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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